“先出来吃饭。”女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并不亲近,表面和善,但他察觉到对方重复一遍时的不耐烦。
杀了?
不杀?
“知道了。”九决定视情况而定,若能鸠占鹊巢,比在外流亡更不容易被组织发现。但她对丈夫的兄弟究竟了解多少不好说。
客厅满是饭菜香气,女人指着桌上一碗鸡汤和莴笋炒肉说,“吃饭吧。等下我要给公公送汤,他脑梗住院有四年了。你哥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
她咽下后半句话,九不知道如何回应,潦草地“嗯”一声,风卷残云地消灭掉食物,将肚子撑得满满当当。向后一靠,左手食指与大拇指不停摩挲,思考后续对策。
女人打包完鸡汤和蔬菜,从冰箱里拿出一碗冻得酱油分离的红烧肉。用勺子从里面挖出两块,埋在热饭里,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沉默捣饭。
“爸爸怎么样了?”九试探询问。
女人抬头看他,顿了顿,“他很想你。”
碗里原本亮白的米饭被酱油染成棕色,夹杂着冷硬的冻肉,女人咽下一口,无奈道,“你想跟我一起去?”
九沉默。
女人去照看若是定律,自己杀了对方,便不能再停留此处。
但周围布满那个人的眼线,自己重伤未愈,打不过。
绑在家里吧。
女人没有得到回答,原本总皱眉的厌恶竟展开了些,似乎对自己‘沉默的拒绝’很满意。
九想不通。
桌上的相片不见了,换上的一束玫瑰花苞娇艳欲滴。相较之下,穿着臃肿的运动服的女人相形见绌,驼背埋头吃饭,寻不见结婚照中一丝曾经的幸福与魅力。
女人终于吃完了。
在她伸手抽餐巾纸的同时,九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向后拖了点,腾出空间。同时双手用力,背挺直,松散的眼神凝聚起来,准备动手。
“叮咚——”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