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人走了,傅萍站在病房外捋了捋自己浮躁的发丝,目光呆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兀自问道,“你后悔吗,当年离家打拼?”
九上半身靠在墙上,杂乱的刘海落下来,遮住眼睛与流转的迷茫。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那时候没得选。”
傅萍转过头看他,眉毛不停抽动,犹如一台出故障的机器濒临崩溃的边缘。走廊两边走过内科医生与垂头丧气的家属,床头嘶哑难听的铃声与急促的“滴滴滴”,一切都令人沉默。
他蓦地想起楼下的急诊室——
坐在拥挤的银色椅子上的人们,捏住病例单迷茫四顾。极速推过的病床上生死不知的伤员,害怕的求助、哭喊,生命处于死亡边缘,迸发出强烈的生。
而此处,人人在沉默中,逐渐深入死亡的泥潭。
“是啊,没得选。”她呢喃一句,便回到病房。
这时,九察觉到身后有人刻意接近。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待人近至一步迅速转身,尚没有看清来人抢先说,“诶,是谁叫我吗?”
方远秋。
他不愧为记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寒暄两句后将傅萍叫出来。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傅萍局促问道。
“是有些事。”说这话时,他瞟了自己一眼。
傅萍会意,对他说,“你先进去给爸削个苹果,等下我们就要回去了。”
九柔和地应下,进病房给两老削苹果。
腰部的伤好了大半,偶尔还是会发痒。他坐在病床左侧,面对病人,也能直接看见门口的方远秋。
婆婆不敢打扰他,更多是攀谈,希望为自己儿子说两句好话。他敷衍地应下,眼睛则盯着方远秋说话时开合的嘴,大致推测出内容。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公公安排单独病房么。之前资源紧张,我去问了问——算是有一间,但价格实在太贵了。”
“不麻烦,小秋很喜欢你,总嚷着说下次还要来找你玩”方远秋犹豫了,支支吾吾说了一堆没用的音节,“就是,我上次看到算了。”
“没什么。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你丈夫弟弟曾因诈骗入狱。”方远秋解释了自己不是刻意去查,而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