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的主人公来了,婆婆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说起昨天九来医院的情境。
大家都不知道九是谁,只觉得这一番关心问候的场景实在难堪,窃窃私语与骂声追上来。
何家这棵繁茂的亲戚树,在公公脑梗时萎缩角落的人们,如今对着照顾了公公两年多的女人,倒是格外凶神恶煞。
直叫九觉得不可理喻。
“敬过了吗?”九将傅萍挡在身后。
“敬过了。”
“办好了?”
“办好了。”
“那回去吧。这里本就不该是你守着的地方。”九对一切攻击免疫,直白道。
傅萍深深看了眼公公的方向,鞠了一躬,“走吧。”
出门时,天依旧阴沉沉的。而她却像只逐步挣扎开蜘蛛网的蝴蝶,从一步步蹒跚,到灵活,最终以临近奔跑的速度离开此地,仿佛即将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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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九同傅萍说起林警官,“我看她心里有事,你要不给哥哥再打个电话,我怕是他出了什么事。”
傅萍放开了,打开橱柜,发现两瓶只剩一瓶。
“之前方远秋也过来找你,我见那天正巧孩子和妻子住,就留他喝了两杯。”九将昨天剩余的菜微波一下,装盘,“你先坐下吃点。睡一觉再说。”
傅萍也不问他对公公去世的反应,甚至于有些兴奋得不合常理。因焦躁而颤抖的手拧开瓶盖,对着瓶口直接喝下一口。
“你的酒量还真是好。”九在客厅找了一圈,从电视机后边将黑猫捞出来。
“酒量,是练出来的。”傅萍比往常话多些,“你在外打拼,不也是灌出来的?”
九给黑猫顺毛,没有回答。
“不说这个了,明天我们去一趟警局吧。”
“警局?”九撸猫的手停下,抬头看向她。
傅萍只顾喝酒,“你哥哥算了,跟你说什么。我知道谁搞得鬼,去见一躺就回来。”
九后来跟她说什么,傅萍都自顾自说些没有意义的唠嗑。从花菜几块钱一斤,到蚕豆什么时令买才最好吃。从修马桶的方式,到从前做心脏外科手术时遇见的诡异事件。
他在旁边听,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