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放声大哭:“母亲……”
这时一名中年内侍领来了另一名少年,与太孙年纪身量都相当,身上还穿着庄重华丽的皇太孙服色。那内侍见太子妃母子正抱头痛哭,略顿了一顿,又瞥见屋中火势渐盛,只得上前一步道:“太子妃,广安王到了。”
太子妃与太孙闻言都转过头来,后者看见广安王,犹带泪痕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惊诧之色:“母亲,您这是……”
太子妃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只是转向那少年广安王:“胡四海告诉你了吧?我知道这么做是对不住你,但想来自你出生,我便视你若亲子般教养,从不曾要你回报半分,你就当是还了我的恩情吧,来世若是有缘,我必结草衔环以报!”
广安王神色平静,跪下道:“母亲言重了,儿子心甘情愿做兄长的替身,只求母亲能……能放张宫人一条生路,儿子便再无所求了。”张宫人,那是太子的侍妾,也是他的生母。
太子妃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安排的。”抬头看了内侍胡四海一眼。
广安王眼圈一红,不再言语,重重地向太子妃磕了个头。胡四海上前将太孙头上的紫金冠轻轻取下,改戴在广安王头上。
太孙终于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母亲!您这是……不行,文考虽是宫人所出,也是父亲的骨肉,怎么能……”
太子妃含泪道:“逆党既要仔细查验我的尸首,又怎会轻忽你的生死?宫里小太监虽多,却都身体残缺,又无人与你身量相仿,唯有文考可担此重任。我知道这么做对他不住,但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要你能平安逃过此劫,将来皇上剿灭逆党,你以皇太孙身份还朝,我们全家的冤情就可昭雪了,可若你出了差错,还有谁会记得我们?文考便是得以苟活,也是生不如死。文至我儿,你要记住,今日你若能平安脱险,文考功劳最大,将来你得了富贵权势,绝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母亲!”太孙泪如泉涌,咬了咬唇,又抱着广安王痛哭起来。后者却十分平静,微笑道:“哥哥不必伤心,从小你就对弟弟十分关照,弟弟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却无从做起,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弟弟心里高兴着呢。若哥哥心里难过,就请多多照应张宫人吧,弟弟在九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