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花娘们齐齐一静,又七嘴八舌地说着思之甚深的话:“奴家等得好苦,等到王爷这一句熨帖的话,便是死也甘心哪1
苏令德莞尔,将折扇“啪”地一收,在窗棱上敲了三声。待众人声音稍收,她才体贴地道:“休得胡说。花荣若损,岂非令本王痛心?”
她靠着窗棱,看着惊愕的涠洲王,眉眼都是笑意:“当体恤身体,待本王顽疾得愈,春景再会。”
她说这话时,春光正透过竹制的床帘,洒在她的身上。她闲闲地靠在窗棱上,手中折扇微转,一派惬意。光影斑驳,岁月静好。当她抬眸朝他笑时,这静美的春景又忽地活了过来。
他像是久聋的人,忽地听到了春声。热闹,却又不喧嚣。
白芷适时地扬声道:“车夫,启程了,别误了时辰1
马车顺顺当当地驶离了红袖楼。
苏令德把折扇还给涠洲王,涠洲王接过折扇,淡笑道:“我说话可不是这样。”
苏令德哈哈一笑:“可她们也听不出来呀。”
她伸手沾茶,在水迹干涸的小几上信手而画,竟是将涠洲王所绘的应天城地图一一复原。苏令德在涠洲王府、陶家、红袖楼上各画了一个圈,点了点:“从涠洲王府到陶家,经过红袖楼可是绕了一大圈。”
她又不是个傻子,哪能不知道这是要演给她看的一场戏。
涠洲王也不解释,只袖手将地图拂去:“你这可不像是好姑娘会做的事儿,就不怕我怒气冲冠吗?”
“那你生气了吗?”苏令德给他换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涠洲王脸上露出笑意,他接过茶,抿了口:“若是我母后听到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呢?”
苏令德笃定地一笑:“无人亲眼所见,谁会信是我开口?闲言碎语就只能从这马车里的人口中传出去,王爷会让你的人把这事儿传出去吗?”
涠洲王双手一摊,半真半假地道:“他们可不像你两个使女,未必对我忠心耿耿。”
“那好歹能帮王爷揪出一个不忠之人。”苏令德慢悠悠地吃了口糕点:“不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