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会做此想,可见陈谅的话有多蛊惑人心。”程丞相拿出空白的奏章,缓缓地道:“如今之计,是趁着重审摄政王案的机会,审查陶实泽在永昌三年倭寇之战中的失职。以失职之罪杀陶实泽,既平民愤,且无损天颜……”
然而,程丞相话音未落,右长史就匆匆赶来:“丞相,陶大将军趁夜突围,暂时不知所踪。”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踪!?”程丞相的手一顿,墨水从笔尖滑落,在空白的纸上落下一滴硕大的墨滴。
左长史瞪大了眼睛,立刻问道:“难道是陛下指示救下陶大将军?”
右长史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援军传来的消息,看奏章的态度,援军好似也很惊讶。”右长史将奏章交给了程丞相。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陈谅军和陶实泽交手过几次,皇帝亦派过援军。但陈谅军极熟悉水战,对涠洲郡等各郡了如指掌,皇帝的援军出自中原地带,无法剿灭陈谅军,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但在此前数次交锋中,陶实泽都一直在列。想也是,皇帝必然不会想保一个懦夫,陶实泽得出战,才能证明他问心无愧,也才能证明皇帝没有错。所以,陶实泽是不想战也得战。
程丞相翻看着奏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论是陛下暗中下的指示,还是陶实泽自己逃出生天……”程丞相在被墨滴污染的奏章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在陶实泽死之前,民愤再难平了。”
“那如此一来,陈谅的那些胡言乱语,岂不是甚嚣尘上?”左长史紧皱着眉头,目露忧色:“丞相,恐再次龙颜大怒啊。”
“涠洲王如果信了陈谅的话,驻足不入应天城,则必涨陈谅气焰。如果涠洲王不信,仍入京侍疾,则或有转圜之机。”程丞相目光沉沉地看着奏章上的那个墨黑色的“叉”:“端看涠洲王了。”
涠洲王选择了一往无前地奔赴应天城。
苏令德知道玄时舒的决定时,他们正停靠在临都县里。玄时舒打着身体不适的幌子,在临都县多留几日。
苏令德眼眸低垂地坐在床上,神色里难免显出几分忧虑。
玄时舒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笑问:“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