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大长公主的血书《罪己书》被应天城的茶楼酒肆暗中宣扬开时,应天城的官宦心中不是惶恐不安,反而大舒了一口气。
因为有了这封《罪己书》,他们哪怕替涠洲王效劳,那也是维护正统,匡扶社稷。
当应天城又翻过一个孤立严酷的冬日,迎来春暖花开之时,应天城内燃起了一把火。
趁着火势,应天城内大乱。官宦府中家丁与疲于守卫的禁卫军相搏,而魏家曾经的旧部、魏薇池未来的夫婿——城门校尉则在混乱之中,悄然打开了城门。
里应外合之下,禁卫军溃不成军。
玄时舒,也再一次踏入了皇宫。
宫中大乱,各自奔逃之际,玄时望没有走。他就坐在龙椅上,等着玄时舒的到来。
他看着身穿金甲的青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光将玄时舒的金甲照得耀眼而刺目,而他则被笼罩在冠冕的阴影之下,渐渐地也成了一道影子。
是啊,他从来只是一道影子。
从前,在先皇身边,他是玄时舒的影子。等他登上皇位,却是摄政王的影子。
“皇兄。”玄时舒停了下来,就停在了皇帝的影子外。他直视着玄时望,声音清冽。
玄时望嗤笑一声:“皇兄?”
“大长公主的《罪己书》里,不是说朕乃李代桃僵的‘狸猫’,哪里配得上你的一声‘阿兄’?”玄时望冷冷地看着玄时舒。
“舒儿好算计啊。说着不想活,却借摄政王之名,先斩后奏,前往支叶城。曹为刀蠢笨如斯,圈养的天师为你所用,死前还替你擦亮了路。大长公主更是愚不可及,她恐怕死前都以为,是朕杀了魏升登。”玄时望的声音越来越冷。
“在皇兄眼里,所有人都蠢笨如猪,合该被像狗一样驱使。”玄时舒沉声道:“可驱使的人,难道就聪明吗?”
玄时望脸色铁青,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玄时舒便已接着道:“我从前疑惑,曹为刀这样的人,怎么会犯下两个致命的错误。其一,在我的王妃于药王殿祭祀时,妄图命人折辱她。尚无完全把握,就妄想在赏梅宴置我于死地。”
“皇兄,你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