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正则端坐下来,荷包隐在衣褶间,薛玉润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莫名其妙给出去的零嘴感到心痛。
楚正则这时才好像留意到了薛玉润,他看了眼薛玉润手边的图纸,慢饮一口茶,问道:“这些图纸倒是有些意思,母后方才在同汤圆儿聊什么呢?”
因为这话是问的许太后,许太后便将方才的事大致重复了一遍,温声问道:“陛下,你看这……”
楚正则苦笑一声,道:“原是儿臣学艺不精。儿臣跟汤圆儿赌了一局棋,养狗的事,是她应得的奖赏。汤圆儿想得很周到,儿臣也会亲自派人守着这几处。”他点了点北殿关键的几处隘口:“若是再有纰漏,宫中就该整肃内务了。”
他压低了些声音,似是恳求道:“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
许太后先因他那句“若是再有纰漏,宫中就该整肃内务了。”而无端地心头一跳,可听到后半句略带亲近的话,她便露出了松缓的笑意:“陛下思虑周全,哀家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便是允了。
薛玉润一点都不意外养芝麻和西瓜的事儿能顺利进行。楚正则向来一言九鼎,他轻易不会许诺,一旦答应了这个赌局,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阻碍——哪怕阻碍的是他不喜欢的事。
只是,薛玉润跟他走进太清殿,身边只有亲信,她看着他腰间的荷包,终于忍不住嘟囔道:“陛下,你怎么总是能料先一步……”她想到两个月前德忠就吩咐御兽苑挑西施犬的事,改口道:“哦不,是料先好多步。”
这一对五色鹦鹉,用芝麻的脑袋都能想明白,肯定不是今日突然送来的,必定是早就准备着了,只等今日。
楚正则瞥了她一眼:“你当朕跟你一样,只笃定自己会赢,从不想旁的后果吗?”
他的心思惯来缜密,这听起来很合理,薛玉润点了点头,然后一顿:“不对呀,两个月前,我们还没开始下一盘棋呢。你怎么知道我要挑一只新的西施犬?还是你是为别人挑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朕耳边成日里念叨想要狗?”楚正则看上去四平八稳,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