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许大老爷短促地冷笑了一声:“太皇太后现在时时有人照料,她只能病重。这些日子,小皇帝必须日夜在太皇太后床边侍疾,难见朝臣。无人指点教诲,他要想请君入瓮,也要有这个本事。”
“新进士当然会动荡不安,但我会给他们一个绝好的出气之处,让他们成为我手上的利剑。先前是你祖父想求稳妥,但借力打力,可不止小皇帝一个人会。”
“我们已经谋划了一年之久,又何尝不是在等这个机会。”许大老爷盯着飘摇的烛火,冷笑道:“我们剑指之处,从来不在太皇太后。究竟谁是瓮,谁是瓮中的鳖,还未可知。”
“按计划行事。”
翌日,太皇太后病情毫无好转的迹象,太医院束手无策。
礼部提议,请普济寺大师入宫诵经祈福,皇上即刻应允。
许太后领着赶回宫中的二公主、三公主一齐敬香,而薛玉润则留在太皇太后的床边侍疾。
太皇太后喝了安神汤,正睡着。楚正则坐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地给她递了一块糕点。
薛玉润正欲接过糕点,忽地听到许太后急声道:“陛下——”
薛玉润和楚正则对视一眼,薛玉润放下了糕点,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
许太后声音虽然急切,但压得很低:“陛下,哀家方才敬香三次,香断亦三次。改燃长明灯,但无一可燃。陛下,哀家只怕,太皇太后突病,恐怕不仅仅是病。”
楚正则沉声道:“召钦天监监副。”
这些日子,钦天监监正因病无法观星,由监副代劳。
薛玉润留在太皇太后身边,但很快就知道了钦天监近来观测到的异象。
“太皇太后突病之夜,危宿值日,妨宫室、注瘟亡。荧惑星刚犯入中宫勾陈星,不知去留。勾陈星主天帝正妃,若荧惑留勾陈星,中宫大危。”
楚正则去偏殿处理紧急的政务,许太后则对留在懿德宫的人重复了钦天监监副的话。
“中宫”不仅有太皇太后,还有她。是故许太后的声音有几分焦虑:“只是不知道究竟谁是那颗荧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