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泰文感受到了儿子的孝顺,老怀大慰,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老花镜划落到鼻尖,枯藤般的手指划过户型图突然僵住开口说道:
“我不跟你一块儿住,我不住!”
庄国栋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然后说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心里没数儿啊?我要是把你扔在这儿,自己跑去住新房子,老邻居们看到了,不得骂死我啊?而且你一个人住在这边,你觉得我能放心吗?万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我都不知道!”
铜锅里红白相间的羊肉片上下翻涌,庄国栋望着父亲耳后新添的老年斑,想起上周工地电梯故障,自己背着中暑工人爬了十二楼眼前发黑的瞬间。他不动声色的揉着隐隐作痛的膝盖,将温好的酒推到了父亲面前。
庄泰文斜睨了儿子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回道:
“你还有脸说我呢?你都多大年纪了?四十好几的老光棍了,还要跟你爹住一块儿,你心里没数儿啊?我不指望你能传宗接代,但是你终归是要给自己找个媳妇儿啊。”
庄国栋苦笑了一声,现在想想,老天爷还真是特么的公平,当初年轻那会儿,自己换女朋友的时间都是以周来计算。
尤其是在戈兰集团当总监那会儿,漂亮姑娘、风情少妇是主动的往自己身上扑,那时候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成为现在的模样,连个媳妇儿都说不上。
庄国栋一边把锅里涮熟的羊肉捞到父亲的麻酱碗里,一边轻声劝道:
“爸,我选这么大的户型,就是为了照顾你方便。”
庄泰文倔的很,他把眼珠子一瞪,开口道:
“我用不着你照顾,我好着呢,就住这儿哪都不去。即便是亲父子也得保持距离,挨得太近了没有个人的私密空间,会憋闷死的。”
庄国栋知道自己一时间怕是劝不动自己的老子了,就好像当初老妈也没劝动他放弃自己的文学梦想,先顾着现实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成了瘾君子,他怕是还不会去到菜市场摆摊卖菜呢。
以后就只能是多两头跑了,不然真等到哪天,老头子倒在家里都没人知道,那自己可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
庄国栋无奈的笑了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