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悲痛的要数在行政楼丧生的那些死难者家属了昨天夜里排查的时候消息传开,凡是有家里亲人去到矿上没回来的,家属火急火燎的冲向了机关大院,聚了能有五六十人像,就好像当初听到井下塌房的情形差不多。
去年西山矿才刚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瓦斯爆炸,惨状横亘在家属的心里至今还没消散呢,眼下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有人在院子里已经开始哭天抹泪了。
因为法医还在行政楼里忙活着像,所以矿党官员亲自来到了院子里像,对着家属一通好说歹说,承诺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好半天这才把人都劝了回去。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钟,除了保卫科值班室的第十一号尸体,还有匪徒抢来的、遗留在犯罪现场的出租车的车主信息没确认以外,其他死难者的姓名均已确定。
最终报请市局局长韩敬东这里,经指挥部同意,矿领导和工会主席立刻带人分头行动,驱车前去通知受害者家属。
每到一家,无可避免的会激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有的家属当场昏倒,有的全家哭的抱作一团,前来通知的,或是围观的邻居,无不潸然泪下。
其中最惨的要数二号、三号受害人张志国父子俩了,作为妻子和母亲,孟淑芹都要疯了,最后哭到滚在地上痉挛,四肢抽搐,妇联主任和一起过去的人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了床上。
矿工家属区的土暖气楼里飘着此起彼伏的煤炉味儿,三楼东户的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
孟淑芹神色萎靡的瘫坐在床上,她旁边是洗脸盆架子,上面放着掉了漆的搪瓷盆,里面还泡着工装裤,那是丈夫昨天出门时换下的。
墙角的铁皮炉上的铝壶发出尖锐的啸叫,沸腾的水汽裹挟着大碴子粥的糊味儿,与走廊里飘来的廉价旱烟味儿纠缠在一起。
孟淑芹如同杜鹃泣血一般,凄惨的大叫道:
“这件事儿全怨我啊,最该死的人是我,老天爷你怎么不让我去死啊!”
一旁劝她的知情人,此时无不沉默。昨天下午,八岁的儿子张雷本来不愿意跟着爸爸去到矿里的澡堂洗澡的,他嫌那里的水温太烫,丈夫也没打算带着儿子去。
是孟淑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