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又是喜,又是气,许久才不服气地哼声道:“阿姐太小看我了!我虽年纪小,戏演得也不一定十分差的!”
然则他到底眸子亮了起来,脸上也又跟着笑了,道:“那就叫驸马先进来坐着等一等,我……我叫人给他送茶!”
赵明枝特地一早过来,就是深知弟弟心思细腻,她怕自己成亲之后,这几天留其一人在宫中,又要争气,又要懂事,心中装事太多,反而不好。
此时与对方把话说透,她又道:“等我三朝回宫,过不得几日就是冬至,按例,朝廷冬至有朝辍七日休息,你若得闲,不如把手头功课暂放一放,我们去西郊寻个庄子住上几天,一来泡泉驱寒,二来也散散心,如何?”
赵弘自当了皇帝,不是东逃西窜,提心吊胆,就是夙兴夜寐,只顾着进学、理政,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此时听得去西郊散心几个字,那一颗心都要飞起来,哪里还有二话,雀跃得恨不得转头便到三朝回门。
他不住点头,已是掰着手指头算起何时才是冬至,自己哪一天能走,原本沮丧、郁闷更是一抛皆空。
赵明枝又道:“在宫中自然是君臣,等去了西郊,你便先是我弟弟,前次我去京兆府时候,路上遇得那卫承彦卫三哥,他一把斧子使得极好,还说自己极会捉鸡鸭,为人也十分有趣,今次趁着他回来参宴机会,叫他带我们拿土灶烧鸡鸭吃,听说那整鸡肉拿荷叶包了,在灶里煨熟,肉嫩汁鲜,热乎乎的,还有荷叶香气,里头再焖点芋头、栗子……”
赵弘听着听着,虽未吃过在自己面前现煨烧出来的鲜鸡鲜鸭,也难以想象其中美味,可光用脑子想到同姐姐围火而坐,不用去管一应繁杂事务的场景,早向往不已。
他在自己记忆里翻找出几样想吃的来,忙着插道:“带了饴糖同冰糖去,碾碎了,拿烧的芋头蘸糖吃!”
说到蘸了黄糖粉的芋头,他那口水也情不自禁地要流出来了。
赵明枝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时候,怔了怔,笑应道:“好,让他们备上大芋头和小芋艿,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来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