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佑从哈尔滨调到新京,是因为一起突发事件,哈尔滨那边出了叛徒,山上的副师长王松山投日,他向日本人供出新京警察厅高层有我们的人,日本人为了挖出打入警察厅的同志,专门将袁克佑派了过来。”
万从宗又喝了一口酒。
万从宗说得没错,这个袁克佑一直以来都是国共双方在满洲地区最为棘手的对手,在他手中有多少同志,地下党成员和国民党军统特工被杀害。
可就算是袁克佑到了新京,很多年来也没有将方城挖出来,直到上个月,突然之间,方城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并从他的家中搜出了一台微型电台,这是他专门与延安联络的唯一渠道。
密码本在方城的脑子里,发报员就是方城的夫人秋月枫。
方城被捕,肯定是叛徒出卖,这个叛徒绝对不会是王松山,一定出在新京,一定是非常熟悉方城身份的人。
突然,曹有财睁开了双眼,直直地望着万从宗,问道:“知道你身份的人,还有谁?”
万从宗放下酒杯,思索了半刻,缓缓地说:“你是我的单线联络人,方副厅长都不清楚我的身份,我更不知道他也是我们的人。”
曹有财很疑惑,万从宗的确是他的直接下线,知道他身份的人除了他,也就是延安总部几个主要领导了,为何袁克佑能够如此笃定万从宗是地下党打入敌人内部的情报人员。
老曹和万从宗很疑惑,时间回到方城被枪毙前三天的那个晚上。
方城被关在监狱里,这是一间特殊的牢房,如果不是进出大门是铁制的,它根本算不上是一间牢房,更像是一个旅店单间。
方城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头发梳理得很顺帖,清瘦的身材,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烟,他坐在窗户边上,外边的阳光洒进来,地上一片金黄。
门开了,袁克佑走了进来。
他顺手从门边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方城的对面,坐下了。
“方副厅长,我找了你足足五年,现在这个情形,我甚至在梦里都梦见过,只是梦里的人很模糊,现在的你却很清晰。”
“袁课长,你为了找到我,用了五年时间,你不觉得很意外吗?”方城根本没有看他,弹了弹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