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我雇人把我舅舅的尸体捞起来了……”
杜宇风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恐,却没有说话。
阿松似乎感觉到了杜宇风那种无言的气场压迫过来,赶紧又说道。
“我舅舅尸体已经残缺不全,完全认不出来了,我也是凭着他那身衣服上的纽扣才确认的。”
阿松是个聪明,杜宇风心里暗暗地赞一了声。戴雨浓的死不担心外人的各种说辞,唯一不能有的就是确凿的证据。
如果戴雨浓死于一场阴谋的真相被揭露,天下人对国民党也好,对共产党也罢,都会失去信心。
有些阴谋,可以众说纷纭,却绝对不能证据确凿!
“你把他埋了?”杜宇风淡淡地问了一句。
阿松点点头。
“就埋在言家庄后面的那片山岗上,上面有两座新坟,都没有立碑。”
杜宇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喃喃地说道。
“都是命,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恨他们么?”杜宇风又拍了一下阿松的肩膀。
阿松沉默不语,眼睛睁得很大,看着车外那条被车灯照得雪亮的道路。
“别恨,他们之间没有私怨,都是那盘棋中的棋子……”
默默不语的阿松突然提高了声量,狠狠地说道。
“我不恨许常山和田文水,但我却恨杀了我阿爹的人!我阿爹就是个渔民,只是个渔民,他不是那盘棋中的棋子!可是,他们却烧了那艘船,杀了他!”
杜宇风有些惊愕地看着阿松的脑袋,眼里的惊恐一闪而过,他从未见过一向沉默不语,老实巴交的阿松会有如此深沉的情绪。
阿松不过是上海军统站最为普通的编外人员,他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家从未将与戴雨浓联系在一起,阿松也甘于在最底层做一个特勤人员。
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会不会成为搅动自己棋局的那枚废子呢?
杜宇风的心里一惊,脑子里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这盘棋里似乎有太多的废子没有入自己的眼睛,他们看似普通,自己根本没有将他们纳入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