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治因为这条路线代表着的一切感到焦虑,以及他不承认但确实存在着的胆怯,正面进攻不管什么时候都比转身逃跑困难太多,叫人只要看一看路上的坎坷荆棘,已经忍不住心生怯意。
这是修治的父兄无法理解的情绪,修治独自纠结了很久发现自己居然只能写给芥川龙之介看,当然他也不觉得那个连自己阴阳怪气都看不到的讨厌鬼能明白自己的心情,又怀抱着微弱的期待写上了希望织田君也能给他写点什么的语句。
是织田的话……
说不定……
修治又开始咬起笔杆,快掉了的乳牙晃动时带来焦躁不安的闷痛,他浑然不觉自己正考虑着自己这个年纪没必要考虑的事情,给他写回信的织田作之助也半点没意识到跟自家中也同龄的孩子写出来的东西有哪里不对。
毕竟织田作之助在七八岁这个年纪也不是多么常规,至少已经跟着教官出过两三回任务,手底下沾了不少血了。
所以他看完太宰治百转千回纠结得不行的来信后,只是先冷静地指出小孩子不读完十二年义务教育是违法的,接着以应对自家幼崽各种突发奇想的丰富经验表示不如列个三年计划五年计划十年大计划,把虚无缥缈的远大目标细化落实一下。
不管想象中的过程是不是艰难未来是不是美好,花个五分钟写份短期计划,就会发现目标要么能行要么放弃。
一般自家幼崽是放弃比较多,不过这个就没必要写在回信里了。
织田作之助写完回信担心不是很有说服力,又抓住鸣屋唯一一个成年人来添补内容,二叶亭鸣对着太宰治的来信思考了一会,在已经很厚了的回信后面附上了一篇小说。
【来得及、来不及都不是问题。人的性命也不是问题。我是为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而奔跑的。】
【如果是那样,您就拼命地奔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