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王缓步从李佛身边走过,站在栏杆前抬头注视着那铅灰色的天空,随口说道:“于是,虽然你依然保持着被铭刻在骨子里的忠诚,虽然你哪怕现在都愿意为那些小丑付出一切,去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复辟之梦,但你终究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亡魂了,所以你会慢慢变得无法理解自己的同胞,觉得那些人愚蠢而疯狂,只有自己才是真正清醒的那个。”
李佛站起身来,谦卑地向对方的背影俯首道:“您说的对,我才是真正清醒的那……”
“呵,你并不是,阿斯托尔,你从来都不是。”
罪王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并不是一个清醒的人,正如那些被关在山中的囚徒一般,或许你看的更多、更远、更理性、更客观,但归根结底,你终究不是一个清醒的人。”
李佛面色一僵,立刻摇头道:“我很清楚王的伟力远非天柱山那些人所能匹敌,也清楚拒绝您的‘赐福’完全是令人无法饶恕的愚蠢行径,但我……”
“你误会了。”
罪王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只要你没有被那些阴沟里的同胞同化,只要你没有被天柱山那所谓的使命蒙蔽,那么‘不清醒’就并非一件坏事。”
李佛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终于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丢失了节奏,没能在话题中跟上对方。
而罪王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随口地说道:“别忘了,不只是你的同胞,在我看来,你最重要的身份同样是【天柱山代行者】,而想要维持住这个身份,就必须瞒好你的另外两面,比如亚伯之魂的身份,比如直视过我的眼睛。”
“您说的对。”
深知如果接受‘赐福’后绝无可能瞒过天柱山,届时必定会给王带来巨大麻烦的李佛微微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请问您这边打算如何拒绝我那些目光短浅的同胞呢?”
“我不会拒绝任何一笔‘投资’,更没想过要与那些老鼠划清界限,阿斯托尔。”
罪王回头看向李佛,那对宛若深渊般的双眸与后者四目相对,平静、沉凝且毫无波澜:“恰恰相反,我不会介意他们的帮助是否怀有敬畏之心,更不介意他们对我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