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童正揉了揉自己带着若有似无笑容的脸,道,“好似愈发麻木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童不韦看着慢慢有所感觉的童正,垂眸没有搭他这一句话,甚至察觉不到半分自己往日里面对选择时应有的心跳比寻常更快一些的正常人的反应,仿佛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一般,童不韦说道:“我这身家财……若是换条命,总是合算的。”
话是这么说,亦未感受到任何不甘、不愿的那些个情绪,自己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甘的,只是这知道的不甘……身体却感受不到罢了。
对面正揉着自己那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的脸的童正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钱财……总是身外之物罢了,听那位大人的,总是没错的。”
是吗?这话说的,好似先时争自己家财的不是他一般。
雁过拔毛,从来都是要将雁扣下的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不知道。但他觉得以自己的秉性,当是要表现出不甘以及不服的,可……真正做起来时,却又似是个提线木偶一般,那位大人要他父子二人做甚就做甚,别说提不起心来反抗了,甚至可说根本不想反抗。
这是自己吗?自己……几时这般乖觉了?
童不韦不解,对面点头才说完‘钱财总是身外之物’的童正似是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解道:“我竟这般老实吗?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童不韦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将这话说出声音来提醒童正。
面前这个同一屋檐下的……若是自己的亲子还好说,若不是,便是抓了自己的亲子当交替,拿自己亲子的一条命换了自己一身富贵的,自幼养到大的‘恶魔’了,他怎么能提醒他呢?
想到这里,童不韦舒了口气:那股熟悉之感再度涌来,那个……自己熟悉的自己又回来了!遂点头:这般时刻警惕、提防着,掌控着所能掌控的一切事物的自己才是那个熟悉的自己。
自己……还不曾完全麻木,不,甚至可说,除了面对那位大人时,他都是不麻木的,都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童不韦,唯独面对那位大人时,不是。
真是……好生乖觉啊!童不韦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下意识的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