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点头,顿了片刻之后,又问长安府尹:“大人觉得……这些乡绅们是什么样的人?”
“自私自利,行为举止皆为利所驱。我若是要倒霉了,那定要尽可能的将旁人也拉下水方才快慰之人。”长安府尹想了想,说道,“以本府多年同乡绅们打交道的经验,这些人眼里,所谓的人命不说比不上家里的牛羊牲畜这些活物了,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一个乐子值钱。譬如前些年就传有乡绅听闻有狸奴从高处坠下,竟还能借用己身灵巧平稳落地的,顿时起了兴致,准备试验一番。先是从高处扔狸奴,扔死了好多只狸奴;扔狸奴觉得不过瘾,便试着扔那拳脚功夫利索之人……后来那被扔下去的拳脚厉害的年轻小伙摔瘫了之后,也只得了笔银钱赔偿,甚至那银钱最后也只给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因着那瘫了的小伙过世的缘故被赖了账,一直在扯嘴皮官司呢!”
“天大地大,有时或许还真不如满足他的乐子大。”林斐点头说道,“大人说的这件事便是我想说的,尤其这群乡绅接手的还是这泾河蜃楼。其建造之初便是稳固至极,号称防固坚守,圈子里私下常有传言此处不止阻得了天灾还能阻人祸的。有那试验狸奴之事在先,既能祸水东引又能顺带看看这蜃楼能不能抵挡暴民之事……这些人也未必做不出来。”
“那还真是好个‘童心未泯’‘爱看乐子’的童家父子啊!”长安府尹冷哼了一声,却并未起身,而是说道,“这群自私至极处,为利益所驱使,毫无同理之心的‘利益伥鬼‘莫看素日里谈事时坐在一张案几两旁相对而坐,瞧着一副坦诚相待的朋友模样。可一旦设局,将对面坐着的人框入其中了,那做局者看被入局者,也同看猎物没什么两样了。原本用在猎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