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的睡眼尚未睁开完全,薄薄的一层血丝附着在男人的眼翳上,他用无名指揉了揉眼角,试图于那一片白光中看清来者的脸。
近了,又近了,午后的派系总部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宝座上,惹得满屋的朦胧的疲惫的气息。
一声刺耳且不合时宜的钢铁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内德已经尽他所能的靠近了圣主,在内德释放肩上忌子的一瞬间,她机械假肢的武士靴轻盈的点地声与爆发的声响一并响彻圣主的耳畔。
潜行在内德背上已然多时,手中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有地方使了出来。
刺客一辈子只会用到三五次暗杀,但是修炼这项技巧却需要一生。
铛——————
玉石酒杯、珍珠瓶子、盘中糕点,随着忌子突如其来的跳起连带桌子一同掀翻,名贵的清酒和珍馐四散一地,杯盘狼藉。
她瞄准了宝座上那个男人漏在外面的皮肤,避开了那件厚重的链甲衬衫,直挺挺的一拳击向下颚和脖颈的交界处。
没料到的是。
座上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抓住了忌子的手腕。
没有想象中的清脆骨裂声,掌根处也没收到任何回馈,尽管忌子拟定了成功或失败的两种逃跑方案,但是——
手指的阴影逐渐抬起,座上的男人的睁开了一双略带疲惫的眸子,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略显嘲讽的叹气。
“你。是谁。”
被抓到现行的忌子脑中如过电一般空白,她的手腕被死死攥在男人的手里,逃脱不得半分。
最令人绝望的,是那个男人的眼睛……他呈现出一种熟悉而陌生,安静又危险的蓝色。
就像神圣平原上空那片被雨水冲刷过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