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料到这个忙不会白帮,所以当汪藏海提出要拿吴歌的事来换的时候,张云轻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然后在手下忍辱负重的注视下,把吴歌当年大半夜被族人叫起来,结果睡懵了把毛裤当围脖围脖子上的事写了上去。
后来吴歌又因为找不到毛裤,情急之下拿了另一条红色围脖缠腿上,外面再套个裙子,就这么站在寒风中,给他们开了半宿的会……
旁边族人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张尚可搁那蛐蛐着什么家丑外扬他都听见了。
怎么滴,汪藏海又没说想知道啥事儿,是真事得呗,张云轻毫无心理压力的想。
事实证明,汪藏海爱看,还告诉他多写。
有了共同话题的两人就唠开了,不过后来汪藏海十分后悔搭理他这个话痨就是后话了。
年复一年,汪藏海老了,他假死从朝中脱身,在去西沙海底墓之前,来见了这位啰嗦的“老朋友”。
看着容颜依旧的友人,他说出了那点心里话。
“我和你一样,找了师父很久,但又与你不同。我已白发苍苍,而你却朱颜绿鬓。我下墓,是为了在死人堆里寻找活下去的方法。”
“当你站在生命之巅,嘲笑死神的无能时,我正站在死亡的边缘,寻找生存的可能。你活着是为了玩命,我玩命是为了活着。”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老年汪藏海用那双有些浑浊了的双眼注视着张云轻,“你就当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起初是嫉妒过你,但如今放下了,因为你也有你的不可求。但我始终坚信,要先尽了人事,才能知天命。临别就以此句,与汝共勉。”
向来能叭叭的张云轻那天异常的沉默,他想到了他的不可求。
张家人背负的太多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布置着千年棋局的同时,却也用一张弥天大网,将张氏子孙世世代代困在了网里。
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姑姑,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要记住啊!”
“就当是帮我了,我忘得越来越快了。”
张云轻将头枕在吴歌的手臂上,闭目良久。
“姑姑,给我指条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