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远在北国的夫君拓跋祉,她也无甚期待,只希望逃离这个令她甚觉反感、勾心斗角的宫室,凭借自己过上安稳的生活。牧羊放牛?思及此,她笑了笑,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最崩溃的反倒是岳悠悠,白日里陪伴着岳泱泱,生怕她想不开似的,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看,晚间睡得也并不好,几日的工夫,眼下便隐见青色,眼睛也红红的,似乎多说几句便要掉下泪来。
岳悠悠来到御书房时,承顺帝正与姜念行谈论着什么。癸雀一走,南岳境内的绝大部分事务都压在了姜念行的身上。
他依旧沉郁而端肃,看不出丝毫忙乱。
直至听到那莽莽撞撞的脚步声,瞳孔不自觉缩了一下。
“三公主,三公主,唉。”林继方痊愈不久,一急起来不免气喘吁吁的,旁边的小太监也不敢强加阻拦,岳悠悠便这么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岳悠悠见到姜念行,唯一怔愣,并未影响接下来的发挥,“父皇,我南岳当真如此不堪一击,非得二姐姐远嫁方能解救?”
林继猛地瞪大了眼,太久没听到这般不敬之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关上殿门。
“放肆!”承顺帝仿佛被这尖刀一般的话语刺痛,猛地一拍书案,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继忙奉上茶水。
岳悠悠不待他平复下来,自顾自道:“到了紧要关头,男儿都做了缩头乌龟,偏要我们女子去牺牲,东睦尚能与北渊周旋数年,我堂堂南岳,不动一兵一卒,还要将公主送予他,哈哈。”岳悠悠冷笑。
“你……朝堂上的事,你又懂什么?退下!朕不想见到你。”承顺帝气得掷出一方砚台,去势甚急,堪堪擦着悠悠鬓边而过,再偏一点便会砸在她的额头上。
若有高手在此,定会看出玄机,那砚台在半空中叫人卸了力。
岳悠悠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听得那一向不动声色的身影低声道:“公主,退下。”
岳悠悠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一阵巨大的委屈莫名翻涌上来,喉头忽然哽住,她抬眸看了姜念行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那一眼,姜念行的心几乎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