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南门,过了文庙、祠堂和寨仓,宋启愚回到了宋氏老宅。这所宅院在一众临街的建筑中并不格外扎眼,院墙古朴破旧,但它门楼的高度却要远远高于其它房屋,垂花门的结构也十分繁复,大门外一对石狮雕得威风凛凛,尤其是门楼上挂着的“光前裕后”金匾,彰显着这里的与众不同。值班的管家见宋启愚进了头道门,连忙迎上来陪着笑说:“二少爷回来了。老太公正在后园等着您呢。”宋启愚边走边问:“老太公又看曾孙们练功的吧。我父亲、二叔、三叔他们去给太公请过安了?”管家答道:“是,老爷们问安后都回自己院儿了。现在只有五少爷在太公处教孙少爷们练拳……”说话间,宋启愚已经穿过了二门和正厅,来到了后园月洞门边。他收住脚步,悄悄往园内望去。园中央的空地里,一白面少年正在指导着一个幼儿笨拙地练习基本功;旁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在施展着一套拳脚,看样子已经比较熟练;一位老者背对着宋启愚站在园子东北方的石缸前,正悠闲地给鱼儿喂食。练拳的男孩眼睛尖,最先看到宋启愚。他收住招式高兴地跑过来拉住宋启愚就往院里拽:“太公,二叔回来了。太公只顾等二叔,都不看我练拳了。”宋启愚抱起小男孩走着说:“二叔看了,承宗拳练的不错,都快赶上二叔了。你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以后要带着弟弟妹妹们有一番大作为呀。”
石缸前的老者听到声音沉稳地转过身来。老人须发皆白,脸色红润,腰杆挺直,衣着干练,精神矍铄。宋启愚放下承宗,紧走两步,跪在地上给老人磕了个头说:“孙儿给祖父请安。”宋老太公微笑着把宋启愚扶起来,然后对白面少年说:“启智,今天就练到这儿吧。”那个幼儿收了架势,先规规矩矩地给太公行了个礼,然后,站起来张开小手就扎到了宋启愚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大,小麻雀能吃吗?”宋启愚慈爱地抱着儿子说:“做熟了当然可以吃。”儿子用小手指着前面问:“大,那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