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要的那两味金疮药,都带了,还有专治烧伤的那味…老夫来给少侠疗伤。”
“你懂个屁。”少年目光一转,也未见他的动作,一柄钢刀便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给我打下手,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错了一点,我送你归西。”
蒲信圭与钱定中相互看看,对面鱼王高兴宗垂手站在少年身边,朝蒲信圭做了一个手势,蒲信圭明白过来,昨日怀云坊的那场厮杀,朝廷是动用了大炮对付这两兄弟的,如今只见到他一人,也不知道他的兄长如今有没有活下来,这少年如此的暴躁与不信任人,也是人之常情。
他略作斟酌,拱手开口道:“昨日事变,蒲某与众兄弟担心了一晚,今日能见到孙少侠,实是幸事,只不知道…龙少侠如今如何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对面的黑暗中,一道刀影振起、劈下,看似简单的一道似乎在黑暗中掀起了巨大的气流,愤怒而压抑的黑色刀光直入下方的楼板,随即轰的一声,木屑飞溅狂舞,就连“文候剑”钱定中都在这一刀前感觉骇然,而在那刀光后方,蒲信圭看到了压抑的、愤怒的、嗜血的眼睛。
“我要杀了姓陈的婊子——”
“我要杀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
“我的家里人会过来——”
“如果你没有用!我会杀了你——”
虎吼如山、动人心魄。
蒲信圭的心中,安定下来。
嗜血的气息爆开了一瞬,食腐的鸟儿盘旋的杂乱街市上空,气息又渐渐地恢复了寻常。
夕阳在橘红中散落,高高低低的房屋里、渔船上,渐渐地点起斑驳的灯火。
鱼王高兴宗,也将灯火点亮了。
“…福州的局势,变得一日比一日都要紧张,今日传来的讯息,令得那位陈姑娘的声势,又再高涨,如我之前所说,我快压不住他们了…”
“…什么陈姑娘,就是个婊子、贱人、要死的鬼——”
“…对于孙兄弟而言,确实如此…而且啊,与我相熟的弟兄都知道,这姑娘剑走偏锋、路数不正,她得了权,迟早是要将所有人都拖进死局里去的,我与她之间的争锋,非为私欲,实为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