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术他不用但是懂,忠诚于帝王来说最重要。谷雨在奚斋多年,一直听命于罗安,以罗安马首是瞻,其他人的吩咐都得往后排,即使是君上和太子。
现在谷雨要回禁军,日后就不是奚斋的人。在这之前,用这种方式测试谷雨的忠诚度。那么君上提防的是谁?不信任的人是谁?
这么大的事,谷雨不曾跟他说。在这种未走将走之际,谷雨的处境也十分尴尬。就算真的说了,就算谷雨不去,结局也不会改变。
罗安一直以为秦九只会困在卞京,不会有性命之险。他终是低估了世道艰难,人心险恶。
罗安只觉得累,那是从心底弥散的累,与劳累无关的累。
春雨如油,落在人脸上是滑滑的,落在眼睛里如春天初长的茅尖。罗安没有力气爬起来,干脆闭上眼睛。
要是真有人能在宫里明目张胆的杀人还能全身而退,意味着宫里守卫空虚,安全毫无保障。这不可能!
梁倾城、景泽、苏合香、谷雨都只是执行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出主意的人。
念瑶要复仇,君上和长公主必然提防她。安良辰也不会放任这样危险的人在眼皮底下。念瑶除了尽快离开,没有其他方法。
“我现在要离开卞京,你跟我一起走?”
念瑶明知道罗安不会跟她一走了之,但还是问出来了,带着绝望和祈求。
所以,念瑶应该是出城了,那她是怎么出城的?她去了哪里?又是谁在帮她?
帮她的人在宫里有着举重若轻地位的人,甚至能影响到守城将士的盘查……
是谁?有个名字卡在喉咙里呼之欲出,却怎么也出不来。就像噩梦初醒,冷汗尚在梦里的景象却十分模糊。
脸上都是雨水,湿冷湿冷的,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止的迹象。罗安知道应该爬起来尽快下山,感冒发烧是小事,冻死或者葬于豺狼虎豹之口是大事。
其实也不算是大事,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雨停了吗?可明明听到滴滴答答的雨打树叶的声音?这么快就幻觉了?
罗安双手捂着头,发出低而痛苦的呻吟:头痛欲裂!
有柔软的手帕替他擦去满脸的雨水,罗安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