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撑着自己坐起来,被子滑落到腰间。官昕眼角余光瞄到他腰腹间的抓痕,手抖得更厉害,一杯水泼了一半在托盘上。
罗安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在手中转几圈,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你不该这么胆小才是。”
官昕从来就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哪怕在温香楼都是副无惧无畏的样,在念瑶面前也是镇定自若。可在安良辰和罗安面前,她的胆量莫名就消失了。
可是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奴婢也好通房也好妾也好,生死烂命一条罢了,眼下还能坏到哪里去。
官昕瞬间镇定,连带着声音都稳了许多:“公子,我再给你倒一杯。”
罗安将杯子放下:“不用,伺候我穿衣服吧。”
官昕拿过干净衣服替罗安换上。罗安和念瑶在生活上从来不娇贵,起床穿衣都是不需要伺候的,今天是例外。官昕没多想,只当罗安累了。
年底有五个下人走了,理由各式各样,年轻的姑娘回家成亲生孩子,年轻的小伙回去继承家里几分田地。年后谷雨走了,春花也走了,别的不说,花园就显得有些荒凉。
安良辰新派了一众下人站在罗安面前。罗安哪来心思管这些闲事,对官昕道:“你安排就是。”
安排下人是个脑力活,要因人分工各擅其长。官昕才将下人安排妥当,罗安就端着托盘进来。
官昕跟他汇报:“公子,我就要了四个人,其他人都回去了。公子爱清静,我不需要伺候,花园庭院需要打理,厨房需要……”
“你作主就是。”罗安打断她,将药放在她面前:“喝了吧?”
深棕色一碗药,还冒着热气。这是什么药?
官昕不敢问也不敢看罗安,慢慢将药端起来,唇抵在碗边浅尝一口,笑道:“不冷不热,刚好。 ”
罗安亲自熬药亲自端过来,哪怕是绝命毒药也得喝,既然要喝就爽快些喝。官昕仰头,是一饮而尽的架势。
“公子。”德安恰好出现在门口:“君上有请!”
一般有事都是太子处理传达,君上有请十分难得。罗安不敢耽误,赶紧过去:“君上身体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