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宝终于看清那张被火光照亮的脸,她的眼睛大张着,惊恐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会这样?她亲手把匕首插进那人的心脏,喷溅的热血溅在她的身上、脸上,她看见那双端雅的凤目一点点失去光彩,优雅的薄唇褪去颜色,怎么会这样?
可是顾言之是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一身状元红袍换成了涌动着流云暗纹的玄衣,在风中猎猎招展;惯常挽着的儒生髻换成高高束起的马尾,如墨的长发泼洒在身后恣意地舒卷张弛。
分明还是那双眼,却清冷淡漠,分明还是那张脸,却庄严肃穆。
他不是顾言之!
“你是谁?”沈家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这个人不是顾言之,可是她心里竟然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比顾言之还深远的熟悉感,好像他们之间有一条牵扯不断的线,她似乎想起什么,可是那些画面,在她心里被某些东西压得死死地。
“沈家宝,你已经陷在业障里了,快跟我走,不然你也会成为这个业障的一部分。”男人冷地说着,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
沈家宝大力甩开他的手,什么业障,他在说什么,要带她去哪里。
顾言之死了,对,他该死,他虚伪,他薄情,他残忍,可是,这里还有家珠,还有爹娘,她不走,她要去哪里。
江一苇被沈家宝一甩竟然甩了一个趔趄,当时在极乐宫的时候,沈家宝一回头就破了他的法阵,陷入了自己的业障之中,无论是谁,就算法力再高也无法进入到她的业障中去,谁也救不了她。
可是,这个在沈家宝业障幻化的幻境中竟然有江一苇的幻身,所以他才能进到这里,可是在这个业障中他的法力却大打折扣了,是以沈家宝能轻易摆脱她的钳制。
这里是沈家宝的业障所幻,如果不是她自愿出来,谁也带不走她。
九千岁,劫,是地府鬼王最小的一个弟弟,却是这个地狱中最可怕的厉鬼,他的法力远超出鬼王,他究竟有多高的法力没人能知道。
他亲手建起了极乐宫这个荒淫之地,打造出地府最后一层地狱——无间地狱。
其实,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