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遇见了木婉容。她的 &34;忘川茶寮&34; 躲在山坳里,竹篱上挂着半截残破的玉坠 —— 正是他去年在集镇上当掉的筑基丹所换。少女蹲在炭炉前烹茶,雪水在砂壶里咕嘟作响:&34;公子可是青剑峰的?&34; 她抬头时,眼尾红痣如落梅,&34;奴家的茶,专渡有缘人。&34;
此后三年,每个月圆夜,茶寮都会为他留一盏灯。木婉容不懂修仙,却能看出他袖口的血迹:&34;公子的伤,像极了我爹打猎时被熊抓的。&34; 她用山草药为他敷伤,指尖划过他断臂处的疤痕,&34;其实这样的你,比传闻中那些冷冰冰的修士,更像个人。&34;
李富贵知道,凡人的一生不过百年。他看着木婉容在茶寮前种满忘川草,看着她鬓角渐生华霜,看着她用他送的碎玉簪别起白发。某个暮春的午后,她忽然指着天边流云:&34;公子说,人死后会不会变成云?这样就能跟着你去看昆仑山的雪了。&34;
第七年冬至,木婉容倒在炭炉旁,手中攥着他送的玉佩。茶寮的雪水还在沸腾,却再无人问他 &34;要不要添茶&34;。李富贵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躯,忽然想起柳如烟死时的温度 —— 原来凡人的离别,从来都带着烟火气的余温。
他在茶寮后山埋下她,碑上刻着 &34;忘川茶主&34;。离开时,袖中残破玉简突然发烫,&34;焚天&34; 二字在月光下显形。丹房的残火在他掌心复燃,映着木婉容常戴的红痣发簪,忽然明白:这世间最烈的火,不是焚天煮海,而是凡人眼中那盏为他留了十年的灯。
他忽然懂得,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才是天道最狠的试炼 —— 让他在漫长孤寂中,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底的温热,比任何功法都更接近大道。
第三百年的清晨,当星河符文涌入识海,木婉容的幻象与柳如烟、赵清闲重叠。她捧着茶盏站在云端:&34;奴家的茶,终究没能等来公子的归期。&34; 李富贵流着泪笑了,原来这三百年的每一步,都是在为这些牵挂还债 —— 还师父的养育之恩,还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