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侄子赵顺,是他哥早年留下的孩子,今年刚满十八,在车间里做学徒,虽然人还不太懂事,但性子直爽,是个能熬的。赵爱民虽没成家,也算把这孩子拉扯着长大,心里一直有份责任压着。
就在他坐下准备吃面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骗钱!贾张氏你良心呢?!”一个妇女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四合院。
“哎呦我冤哪!我哪有骗你?你自己非要先给我钱,说让我去买砖头回头给你搭个炉灶,我还没动手你就这么骂人?”贾张氏的声音随即高八度飙起,掺杂着哭腔与怒火,像那破了洞的风箱,一来一去,吵得人脑仁都疼。
赵爱民眉头一紧,放下筷子快步出门,刚走到院子中央,就看见贾张氏满脸通红,嘴角起着白沫,指着对面那个头戴毛线帽、裹着棉袄的女人骂得厉害。
“桂花嫂子,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天天盯着我,我做个梦你都要来数落,你是不是眼红我家日子过得还行啊?”
“你少来这套,刚才你跟赵师傅借完钱,转头就找我借煤饼,你说你家门要修,现在怎么又成炉灶坏了?你以为这院子里的人都傻?咱们可都不姓冤!”桂花嫂子叉着腰,毫不退让。
赵爱民站在一边,眼看着周围的邻居也陆陆续续探出头来,有的从窗户后悄悄偷听,有的直接站在门口看热闹。他咽下那句“都别吵了”,只觉这一地鸡毛蒜皮,越看越让人心烦。
“都住嘴!”他猛地开口,声音如一声惊雷,院子顿时安静了几分。
贾张氏吓得一缩脖子,桂花嫂子也退了一步,但嘴唇还是动了两下,似乎还不甘心。
“贾大妈,我问你。”赵爱民走近她,眼神冷了几分,“你刚从我这借了十块,是不是?”
“是是是,我不是……我不是想赶紧买木头嘛……”
“那你怎么又跑去找人借煤饼,说你炉灶坏了?”赵爱民步步紧逼,语气越来越沉。
贾张氏面色涨红,支支吾吾:“我……我那灶是也坏了些……两头都急,我想着……”
“你想着什么?想着我这十块钱,你拿一块去买豆腐,两块去买白面,剩下的拿去换煤饼?然后再来编个故事下次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