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小----这高度-----巴朗将金刺换手握住,上前五步,一边伸手向满是竖纹的乌黑树干摸去,一边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那个怪物本来的模样吧!?”
枯树自然不语,巴朗俯身,用颤抖着的右手拾起树脚旁的银卢,“你说,你把我大哥藏到哪里去了!?”
枯树依旧不语,巴朗猛然抬臂,高举银卢,强忍背部钻心疼痛,向树干全力斩下。
唰!
冠幅丈八的大树就此向北倒下,而那树干切口处竟然黑得发亮,哪里又有什么年轮呢?!
巴朗不进不退,只是转了个身,将银卢往地面一插,背靠着黑树干坐了下去。他的胸中空空荡荡,眼中也仿佛空无一物。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太阳继续上行,巴朗也就这样坐着,不为别的,只为大哥被怪物抓起时自己的犹豫不决---
巴朗继续坐着,从清晨,到正午,一动也不动,直到黑眼皱皱的归来。
“你回来了---”巴朗反手抚摸着来到身侧,并匍匐在地的皱皱。皱皱则一反常态,用长鼻不断地推搡着巴朗的后背,似在告诉他----该回家了!
巴朗终于站了起来,摸了摸皱皱的大耳朵,开始收拾“行李”。在收拾之前他将那个坑用原土填好,又拾掇出了一些干净的食物摆放整齐。而巴朗本想把那枯树连根挖起,但又一想这东西其实标识着大哥的失踪之地,便没再去动它,只是从那砍倒的树上斩下了一小段黑色枝条带走。
装食物的篓子被巴朗拆成了三根两长一短的藤条,两长相接,将一皮囊的彩贝和会发热的大螺系于两头,搭上象背,一短则绞在自己腰腹,用来固定银卢与黑子的象牙。
踩着皱皱的大腿,巴朗爬上了宽厚的象背,在临走之前,他又长时间地望向北方,望向那个也许真的能如大哥所说的那样,帮助献祭成功者统领这片土地的大巫的所在。
藤缰轻甩,巴朗和皱皱奔向南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