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处府邸内,刚刚大发了一通脾气的济尔哈朗,神色疲惫又落寞地靠坐在一张罗汉椅上。
费扬武、巩阿岱以及佟六十三个人,默默跪在地上。
就在刚刚,侥幸逃回城内而且毫发无伤的巩阿岱,已经向济尔哈朗报告了清点人数的结果。
巩阿岱奉命点齐了三千马甲兵出城作战,结果遭遇密集炮击,他们还没有冲进明军的大阵,就不得不狼狈撤回。
撤回后一清点人数,巩阿岱差点没晕死过去。
整整三千人马出城,最后囫囵个回到城里的,加上他自己在内,只剩一千一百二十一人。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竟然折损了一千八百多人。
这些可是螨洲镶蓝旗下阿礼哈超哈营中正经在籍旗人出身的马甲兵啊!
就这么没了。
直到巩阿岱不得不向济尔哈朗报告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恍惚的,之前奉命出城又返城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不真实。
可是跟他回来的人数,却是有数的,是经过了再三清点的。
他希望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他又很清楚,那不是梦境。
明军的炮弹飞入人群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砸倒一个人或者一匹马就了事,而是会在人群中发生剧烈的爆炸。
就像之前的传闻中明国人守城时会抛掷的万人敌一样,一炸就是一大片,一伤就是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直到刚才听了佟六十的解释,连冲天炮的炮击都没亲身经历过的巩阿岱才知道,明国人管这种填充了许多爆炸杀伤物的炮弹叫开花弹。
“事已至此,你们说,接下来本王应该怎么办?”
济尔哈朗痛苦沉默了良久,终于疲惫不堪地开了口,语调低沉又萧索。
只是面对他的问话,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次出击的事情,阿礼哈超哈营损失惨重,整整六个牛录的马甲兵啊!要说心痛,本王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心痛。
“本王知道南朝兵马有重炮,原以为南朝的重炮与我大清乌真超哈营的一样,打的只是实心弹。谁能料到,这个姓杨的,竟然如此恶毒,竟然弄出了这种开花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