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平壌军以清君侧为号召誓师出兵的良辰,就定在了五月十九日清晨的卯时。
与此相应的是,沈器远在兑现卧牛岛密约最核心条款方面,倒也相当拿得起放得下,一口答应了杨振的要求,将出兵的时刻确定为了向杨振移交和宁国北方二道以及平壌城的时刻。
平壌城及其周边多达十数万军民人口,无论男女老幼以及牲畜等一切活物,平壌军都要带着南下,届时只会给杨振他们留下一座纯粹的空城。
不过,杨振对这一点并不在意。
相反,对于沈器远如此干脆利落的履约和交割,杨振对沈器远的观感一下变得极好。
到了次日清晨,杨振带人到大同江上的绫罗岛大营誓师现场,去给沈器远大军送行的时候,特意留到了最后。
在绫罗岛通往大同江对岸的浮桥前,目送张臣率队跟着平壌军前军过江南下,以及平壌军中军随即启程后,杨振意味深长地对沈器远说道:
“岳丈大人不必有任何疑虑,你我翁婿一场,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再说此番,另立李氏子孙,岳丈大人可自为领相或者监国摄政,既能统摄一切军政要务,又能免去了极大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杨振到绫罗岛大营,执意相送到最后,沈器远也知道他必有交代。
此时,沈器远听了杨振私下相告的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长叹一声,片刻后说道:
“贤婿在担忧什么,其实老夫也很清楚。不过是忧虑平壌军入汉阳废黜昏君的大事出现波折罢了。只是,古人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遭其殃。老夫已年近六十了,也担心如此良机一旦错过,恐将遗祸子孙啊!”
杨振当然知道,沈器远担心的不过是废了李倧后再立李氏宗室子弟,到时君彼此臣名分已定,以后再也找不到像如今这样堂堂正正的机会了。
为了打消他的这个顾虑,当下,一边劝慰他,一边对他交了底:
“岳丈大人正值壮年,正所谓来日方长,真正废旧立新,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其实,废黜李倧之后,我们不论立谁,若想取得京师朝堂册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拖上三五年时间,新君不能获得大明册封,那就是重新废黜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