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思都在皇后身上,今日人多得像蚂蚁一样,他哪里看得过来?再说了,圣旨只说大家都不能缺席,又没说不能早退,你还有报告的必要吗?”马达的语气,变得有点像质问。
卓谨不好违拗,只得应承:“马相所言极是。”
马达还是不放心,只怕那日沈家祠堂外的闹剧再次发生,于是口吻变得略重了些,带着命令的意味:“如果将来皇上从别处知道了,因此指责你,我替你担着。但如果皇上说是从你口中得知,那我就得找你好好聊聊了。”
卓谨从没见过马达这样说话,竟让他有几分惶恐,不自觉满脸堆笑:“马相亲口交待,奴婢岂敢多嘴?”
马达笑点点头,复又回里面,如他所想,陈济完全没有在意席上的人数,一门心思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
好容易挨到日落西山,陈济来到昭阳殿,来见他朝思暮想的新娘。
昭阳殿的布置喜庆而奢华,内外墙壁都是新刷过的红漆,正门前垂吊着一对七彩的宫灯,灯上贴着金箔剪的喜字,各屋皆有紫檀木雕刻的博物架,架子上陈列着瓷器、宝瓶等多种玩物。
在桃叶的寝殿内,更是各处都装饰着金玉珠宝,满屋都铺了柔软的红毯,门对面有一幅朱红彩缎的牡丹花绘图,龙凤喜床被安置在西北角。
喜床四周悬挂了多重布幔,重重叠叠,每一层都薄如蝉翼,轻柔无比,却将整个绣塌遮挡得严严实实。
布幔之内,绣塌之旁,有一对百宝柜,里面陈放着送子观音、玉如意等象征物,上面有一对红烛,烛光冉冉,红泪滴落,照得整个床榻都朦胧而神秘。
合卺礼,终于到了陈济最期待的一步。
一群宫女由左右两侧,层层撩起布幔,陈济望见喜床边上静坐的桃叶,被红纱虚掩秀靥,美得不可方物。
陈济静静走了过去,与桃叶紧挨着坐下,双手轻轻掀开了桃叶头上蒙着的薄薄红纱。
只见红纱之下,眉如远山新月,眸似寒潭秋水,杨柳细腰,顾盼生姿,娇而不媚,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看得陈济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