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一大一小看着对方,两人一阵静默无言,
没过多久,他便要走了,他总是很忙,淮安想。
小孩低头,
男人突然叫了淮安的名字,
淮安抬头,急忙应了。
谢祉看着他,良久,
笑了。
不知,是不是当时的阳光太耀眼,星星点点的淡光洒在青年身上,
淮安感觉,父亲的眉眼都莫名变得温柔起来,隐于其眼角眉梢的寒冷顷刻间化开,灼灼芳华。
让他,一阵看呆。
那是淮安第一次看父亲笑,青年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融匿于风中,转眼消散。
淮安听不太真切,还未问他说的什么,青年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午后的阳光很刺眼,他的视线一阵模糊,男人未停留,似迎着夕阳走进了光中,身影渐淡,逐而消失不见。
莫名的,令他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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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安出院的那天,阳光明媚,来接他的人是他的舅舅舒三川。
此后的几个月,他都没有再回过樾攀山,也没有见过谢祉,一直待在汴京城内的舒家闭门不出。
而舒家的现任家主,是谢淮安的舅舅,舒三川。
舒家传承百年,到头来却只剩舒三川一人,难免不让人唏嘘。
本来这一辈舒家有四个孩子,舒三川和舒华,两人未出生时,名字就由舒家的那位百岁高龄舒曾祖取之,取自于李世民《探得李》中的那句“舒华光四海,卷叶荫三川。”
另外两位都未成年便死了。
舒家人,人丁稀少,容貌却甚美,名动汴京。
谢淮安的母亲,便是舒华。
当年,她乃汴京城内最艳的红玫瑰,上流社会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舒家有一女,貌若桃花,灼灼其华,心比天高,傲骨如松。
可红颜多薄命,她生来,就命不好,偏生在舒家。
舒家人命运多舛,往上数十几代活到二十五岁的寥寥无几,有些还未成年便早夭而亡,族祠都未曾进,只在谱系留下寥寥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