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树!
白雅蕊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逼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和眼前这些人无仇无怨,虽说对方是想要为方茴报仇,可真要想杀了她,早就动手了,何必只是吓唬吓唬她作罢。
这些人无非最看重利益,只要条件谈妥她就能换回一线生机。
但聂嘉树不同
因为那把枪是聂嘉树的,她们枪杀了方茴后,只能把整件事全部栽赃在聂嘉树的头上。
督军府家法森严,老督军又对这位整日游手好闲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
事发后,任凭聂嘉树满口喊冤,老督军的鞭子也不曾软下半分。
方家当初之所以决定不追责聂嘉树,其一确实惧怕督军府的势力,其二便是老督军惩罚儿子下手太狠,似真要把人给活生生打死。
白雅蕊当时只庆幸有人帮忙背了黑锅,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自己会把这本该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全盘道出,还被背了黑锅的人听了清清楚楚。
聂嘉树会饶了她吗
白雅蕊不知道。
她只能赌。
赌聂家对南京政府的忠诚度到底有多少,赌聂嘉树会为了聂家日后的前程,自甘把这份委屈咽进肚子里。
“聂、聂嘉树,我可是南京白家的大小姐,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啊——”
血水在白雅蕊肩上炸开花,她吃痛哀嚎着,紧紧蜷缩起身子。
温幼梨静静看着站在白雅蕊身后的聂嘉树。
军靴。
迷彩裤。
暗黄色的衬衣,领扣解开两颗,袖子挽上小臂。
衬衣外还套了件宽松的皮马甲。
板正的军装被他穿出了野痞气,足够养眼,下手也足够狠戾。
“我管你是谁。”聂嘉树撂下话,持枪径直朝温幼梨走去。
“站住!”辉子和一旁的兰姑也纷纷拔枪对准他。
聂嘉树脚步未停,直至走到少女跟前,垂眸仔细端详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少女扬着巴掌大的小脸,乌黑曜亮的眼睛与他相视,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他紧锁着那双眼睛,来来回回着审视。
明艳又勾魂,像封冻在冰雕里的野玫瑰,只能欣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