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淮脑子里混沌一片,稀里糊涂。他今日便装打扮,没戴军帽,一头蓬松的杂毛,倒是颇符合叶青阑心中的毛躁青年形象。
“我走之后,你要跟我爹好好的。”憋了半天,薛靖淮瓮声瓮气地说。
叶青阑仔细一品,觉出这话味儿不对,眉毛立起来:“你什么意思?”
原来,薛靖淮这些天仔细琢磨了前因后果,加上亲眼见识了叶老板过人的风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他愈发肯定,薛宗耀就是看中了叶青阑这副好皮囊。
哪个军阀不是妻妾成群?薛宗耀这么多年孤身一人,骤然把个天仙似的戏子弄到家里,不是那方面的意思,还能是啥意思?总不能是要收叶青阑做干儿子?
薛靖淮想到这层,心中平添几分莫名的烦乱,嘴上更肆无忌惮:“老爷子肯定对你有意思,别看他现在晾着你,等过一段儿,他就、就来跟你好了。”
叶青阑隐约能想到那个“好”字的意思,见他越说越下道,脸色沉下来:“薛大公子,没别的事就不送了,请自便吧!”
薛靖淮当时就不乐意了,他就不愿意看到叶青阑冷眼相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那张脸才能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想自己堂堂旅长,除了自家老子,平生就没怕过谁,黑白政商,三教九流,哪行哪道不得给他面子?凭什么区区一个戏子,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抬脚下了炕,无头苍蝇似的,茫然而烦躁地踱了两圈,越想越气,干脆两步跨到叶青阑面前,一把抄起他腿上的画报远远扔飞了,揪住他的薄绸领襟,怒吼:“我不走!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叶青阑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喝震得愣了几秒。
衣衫领口本就不小,被薛靖淮这么一拎,胸前就像豁开了个大口子。
薛靖淮不经意往下一瞥,瞥见衣衫下的光景——修长脖颈下一对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潜藏在阴影中的一片雪,雪上缀着若隐若现两点嫣红。
薛靖淮酒劲上头,登时耳朵发起烧来,气血翻涌,愈发语无伦次:“你装……装什么清高!你能跟他,怎么就不能跟我?你们戏子不……不都是让人玩的贱/货?”
叶青阑受了这顿没头没脑的轻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