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打从昏迷中醒来,他几乎一夜未眠,但毕竟年轻力壮,稍作休息,体力恢复,便动身往阑园去寻人。
没走出几步,他犹豫了——
老头子必然已经知道自己向叶老板泄了密,可这么绝密的消息,自己又是从何得知?再往细了想,这一去便是往枪口上撞,不妥。
他兀自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回走,忽地又理直气壮起来——客人从我这里跑了,于情于理我当然要去问一下啦!要是问我别的,我就一口咬定不知道!对!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么办!他攥紧拳头,咬咬牙,给自己鼓劲,硬着头皮往青园去。
薛靖淮走进客厅,除了打扫的卫兵,并未见到人,他甩着大步往楼上去,边走边喊:“爸呀,叶老板跑啦,他回来过吗?”
薛宗耀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此刻刚醒,就听见儿子在外头叫唤。
他怕把叶青阑吵醒,蹑手蹑脚地起身去开门,打手势示意薛靖淮噤声。
薛靖淮往门口一站,把门堵得严严实实,没戴帽子,头上鼓起两个包,格外明显,额角还有一块刺眼的淤青。
一看这副窝囊样,薛宗耀气就不打一处来,压低了声音斥问:“你又挨揍了?!这次又是被谁打的?”
老父亲在表示关心,做儿子的却不领情。
薛靖淮本就长得高,此时抻着脖子往屋里左瞅右瞅,眼里压根就没有爹,嘴上敷衍:“自己不小心撞的……爸,叶老板来找过你吗?”
薛宗耀没想到,薛靖淮竟然敢跟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脸色登时就沉下来。
薛宗耀知道他想看什么,索性靠边站,让他看个明白。
屋里拉着窗帘,没开灯,光线很暗。薛靖淮歪着脑袋张望,只见大床上,被褥里,叶青阑背对着他们,一只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头,正躺着睡觉呢。
薛靖淮不可置信地细瞅,叶青阑光着肩膀,分明上身赤/裸着,看这情形,这俩人昨晚竟是……睡在一个被窝?
霎时,薛靖淮的心好似一只木船触了礁,碎成了一片片,一条条。
他曾以为叶青阑不过是个禁脔,但自从嘴欠挨了打,他开始觉得事情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