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霜冷笑道:“你们甥舅的反日立场倒是一致的坚定。”
一听这话,商隐反应过来,薛宗耀必然也搅进了最近的局势,遇上麻烦了:“你说清楚点。”
“我也是听说,一个日军分队在济南附近凭空蒸发了,公使找政府要说法呢。”
“蒸发了……那……那关舅舅什么事?”
穆怀霜正在掏耳朵,听到这话顿住了,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傻子:“少爷,你是不是坐牢坐傻了,他到底是不是你亲舅舅?”
商隐这才想起来,薛宗耀似乎还兼着巡阅山东的职务,日本人在他的地盘上吃了亏,当然不会让他好过,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被撤职啦!政府总要给日本人个交代,何况现在这个节骨眼……”
也是,欧洲正在会谈,万一这边打起来,前方又谈崩了,中国有几分胜算?商隐觉得可笑,薛宗耀拥兵十万,大小也算是一方诸侯,竟像是个纸糊的,说下台就下台。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没那么简单,薛宗耀要是任人宰割,随随便便让人一撸到底,这十几年不是白混吗?
商隐被捕,傅聿阁一宿没合眼,原以为商隐会一样地想他,没想到人家跟穆怀霜聊完便靠着窗户阖上眼,睡了。傅聿阁坐在副驾,回头想跟他说说话,盯他半天,悻悻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穆怀霜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傅聿阁那点心思怎能瞒得了她,毕竟她曾认真问过赵当家:“爹爹,为什么你和娘都是男孩,我是女孩?”
赵霜当时就惊掉了下巴,涨红了脸否认:“大妞,不许瞎说,那不是你娘!”
“可是王妈她们说,两口子睡一个屋就会生出娃!”
“这……”赵当家为难地辩解,“那你也不是他生的嘛。”
“你俩睡一张炕,你是我爹,他不就是我娘吗?”熊妞乌溜溜的大眼睛,像照妖镜,把赵当家照了个无所遁形,然后,不知道哪根弦没搭对,她突然放声大哭:“我要娘!我要娘!”
赵当家的头嗡地大了,等到低声下气地把闺女哄好,他仰天长叹,默默决定以后把办事场所转移到后边的山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