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日头还冒着半个头,红得像被血染红似的有一种残酷的美,余晖的光芒灿烂又温暖眩得眼眶微微发胀,迎面吹来了风,风里带着花香,云裳深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她活动着手臂瞻望远处放空着心情,心想若不是心有不甘,住在这里也不失惬意。
失神片刻,隐约中听几个人在远处说话,云裳觉得新奇,那处看起来就是一片紫薇花海,怎会有人?
张着耳朵听了一会,这几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话的大概是些在某地的往事。
自从来到这里只见过那位女僧人,那人不爱闲言,她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云裳慢悠悠朝那处行去。
这处幽静的、厚厚密密的紫薇花叠在树梢,晚风扫过片片带着香气儿的花瓣,如鹅毛大雪纷纷落下,脚踩在上面有一种舒服的软绵感,不知是什么人会在寺院中种下这么大片紫薇花海。
云裳无言穿过花林,沉甸甸的繁花压得树头挡住了视线,她轻轻拔开,眼前是一排厢房,门口立了个‘闻居’的牌子。
没想到花林之中,会有一处厢房。
听闻过,佛门乃清静之地,寺院方丈主讲一个缘字,从不轻易收香客入住寺院,如是这般苛刻,隆兴寺的厢房也是一房难求。
住得长的香客,一住就是数十年,可见这是一个多舒心的风水宝地。
‘闻居’东边的疱屋,三个穿着宽袍素衣的人正围着一个打边炉,红艳艳的炭火上面架着个冒着滋滋热气的瓦锅在翻滚。
花花白白的汤底,冒出勾魂的香气散出好闻的烟火味,说话的正是这三人,他们心都放在锅里,浑然不觉有人来了。
一个佝偻着腰的瘦老头,目不转睛盯着瓦锅问:“煮这么久了,还不能食?”
“菌子要煮够一柱香才能吃,不然会中毒。”
瘦老头脸上肉极少,仿佛只有一张面紧贴着骨骼,他深陷的脸颊被吃食馋得一张一合,“这菌子太香了,哪弄来的。”
“南合的商人送来的。”
“稀罕物,南合的人还是记着你们的,只是闻雪再也吃不到了。”
“她不爱吃,”回话的是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