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向皇后请安时,当着皇后的面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碗断子汤,从那时起,皇后便对她不再关注。
晏南修踏入永春宫时,婉妃似乎早已在此等待多时,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站在那里对着晏南修笑。
晏南修也朝着她一笑。
婉妃的胭脂涂抹得很重,也难以掩盖憔悴不堪的面容。
两人默契地屏退了周围的宫人,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处。
纪婉伶请晏南修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道:“王爷,请允许我再为您弹奏一曲吧。” 只见婉妃那消瘦得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门外的宫女和太监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屋内,只是房门关着,什么也看不到。
琴声悠扬婉转地升起,纪婉伶轻声诉说着:“我将毒药含于口中、涂抹全身,此毒药性极弱,但日积月累,即便是再轻微的毒性也会侵入骨髓……”
晏南修对于父皇所患疾病,他曾觉着应是中毒所致,或许连太医们也能猜到几分,然而,谁敢轻易去揣度圣上饮食有恙呢?
毕竟皇宫内的戒备如此森严……
“得以与王爷结识,实乃小女子三世修来的福分。”
鲜血一点点从纪婉伶嘴里流出,湿了衣襟,落到了琴弦上,晏南修实在不忍看下去,闭上了双眼,静静地聆听着纪婉伶的琴声。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听她抚琴了,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随着琴声不断奏出,眼前浮现出与纪婉伶初次见面的情景,到后来无数个烦闷夜晚。
他喝整夜的酒,她抚整晚的琴,很多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听罢,便离去。
曲终,晏南修睁开眼睛,看着纪婉伶,轻声说道:“何必如此。”
纪婉伶惨然一笑,“这么些年来,我已经等待得足够久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
纪婉伶抬起头,凝视着晏南修,“因为我喜欢你。”
说完,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晏南修急忙扶住她,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宫人们听到动静都跑了进来。
常年跟在婉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早就知道她身患重病,只是娘娘不让声张。
平时里娘娘对他们太好,对他们说皇上久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