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牧淡然轻笑:“岳丈读书万卷,可曾读过,《史记汲黯传》?”
蔡邕捋了捋短髯:“显谋,你这是在考校老夫呢!太史公的史记,老夫倒背如流。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其先——,嗯?”
但蔡邕渐渐反应过来,神色微微凝重:“汲黯曾用所持的符节,下令发放了河南郡官仓的储粮,赈济当地灾民,然后请汉武帝治他假传圣旨之罪。但汉武帝认为认为汲黯贤良,免他无罪,只将其调任为荥阳县令。显谋,你想听的是这一段吧。”
邓牧抚掌称赞:“岳丈过目不忘,小婿佩服!假传圣旨,未必是欺君犯上的死罪,也未必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汉武帝已经向天下人证明了,只要是秉承贤良之心,行利国利民的事,假传圣旨也是可以的。”
蔡邕冷哼一声:“少跟老夫打马虎眼,这汲黯传后面还有,汲黯认为当县令耻辱,便称病辞官还乡。”
邓牧轻笑反问:“难道岳丈也认为,当个县令是耻辱?”
“这~”蔡邕颇有些纠结。
凭心而论,蔡邕是同意汲黯的想法的。
汲黯家族世代公卿,到了他这一辈,忽然去当个县令,那是在令祖上蒙羞。
同样,蔡邕一介大儒,却只是当一个县令,如何能心安坦然?
但这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哪怕是汲黯,都是称病辞官,而不是跟汉武帝说“当县令是耻辱”。
“岳丈是海内大儒,别说是当县令了,哪怕是当一个亭长,大汉的义士,也会以岳丈为荣的!”邓牧小小的吹捧了蔡邕一阵,随即起身长拜:“岳丈,董贼专权,天子蒙难,大汉风雨飘摇,倘若连岳丈这样的公卿大儒都要选择明哲保身,这大汉的义士,还会有勤王之心吗?”
“董卓有王莽之心,我等有霍光之志,小婿恳请岳丈,助我等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