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泛黄,画纸坚硬,但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样子,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是那人唯一一张小像。
在她离开后,他逼问那个占据她身体唯唯诺诺的贱人,在口述中画出了这一幅像。
画中人表情是冷的,一如她同他相处的那两年。
他不屑于那副躯壳的样貌,于是将两人的所有的记忆全部换成了这张脸,夜夜入梦。
可梦到最终,全都是她薄凉决绝的样子。她眼中有儿子,有谋略筹划,有闲时养的花鸟鱼虫,却独独没有他。
一遍一遍的梦醒后,他才猛然发觉,就算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也始终有求而难得的东西,困之一生。
婢女跪在殷晴曲面前,战战兢兢的回话:“公主,陛下对婉妃娘娘发了好大一通火,奴婢实在是没有机会。”
殷晴曲一脚将人踹倒:“废物!”
她想了想,又吩咐:“让厨房做点参汤,随本公主去看看他。”
屋内凌乱,殷怀璋颓然的仰躺在地,眼中寸寸灰寂。
殷晴曲神色不辨的进屋,在杂乱中坐定。“你看看你, 哪还有曾经一国之主的样子。”
殷怀璋微微侧头看着她,口中呢喃的问:“皇姐,孤当初送皇姐去西疆和亲,你怨过孤吗?”
“怨有何用呢,你我此时生为蝼蚁,命运皆捏在他人手中, 同我在西疆的处境并无分别。”
“那就是怨过的。”
殷晴曲最是烦他这种样子,碌碌无能,只知道割肉以保平安。送去南梁的质子是,命她去西疆的和亲也是。
他是平安了,甚至在宫中继续奢靡享乐。
可西疆寒苦,她受尽刁难携着满身病痛回国,在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又被深囚于这行宫之中,了尽余生。
她颠沛半生,罪魁祸首全是自己的胞弟。
殷晴曲眼神一狠,终于下了某种决定。
回身从婢女手中接过食盒:“我让人给你炖了参汤,起来喝了。”
她拿起汤碗的时候,手指微动,肉眼难辨的细小粉末簌簌落入碗中,在汤匙的搅弄中,再无踪迹。
殷怀璋眼中仍无聚焦,若他从未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