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只能将其归结于对大业将成的急躁。
庄侯确实很急切,他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选婿七年,卧薪尝胆五年,期间所受的屈辱难以言表,如今万事俱备,他该拿回让他失去尊严的一切了。
所有的隐忍都应该得到回报,但无论如何也不是现在。
因为此时,众卿朝参,气氛庄重严肃。
庄侯却能明显感受到,心中有一股毫无缘由却逐渐聚集起的燥意,升腾而起。
他轻轻握拳,闭目深沉呼吸。
堂下一言官正在上谏,长篇大论、侃侃而谈。
可那声音在庄侯耳中却渐渐消失了,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压制这股莫名其妙又汹涌异常的情绪了。
所以在他无意识的另一处,他的手指开始敲击椅子的扶手,慢慢传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最开始其实无人注意,但那声音越来越大,百官不解的相互对视,都不知这位殿下是何意。
言官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顿住,抬头看向声源处。
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庄侯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像是在提醒什么。
那言官战战兢兢,心跳的节奏已经快要和那敲击声融为一个频率。
他以为是王夫对他的提议有什么不满。
现在的朝中看似和谐,其实已经暗潮汹涌,派别争斗早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程度。
只等一根导火索,就能点燃整个朝野。
言官是内阁一派,而今日的房青山,又恰好告假未曾上朝。
若是这位王夫借此机会向他发难,他一介小小的四品官员,怕是要成为一场动乱的牺牲品啊。
何寅也站在下首,眼中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情绪。
昨日府医诊断,老师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年岁已长,身体早就沉疴重疾,甚至回天乏术。
他的老师为南梁鞠躬尽瘁几十年,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也不敢懈怠。
可党派斗争,所有人趋利而往,如今竟然斗到了这朝堂之上。
今日若是老师在此,他会觉得心寒吗?
先皇故去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