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般已经不是他的心绪问题了。
他沉着声音吩咐:“去寻医官来。”
而大殿之上,何寅凭着那一腔愤懑出声以后,引得朝臣侧目。
南梁如今派系斗争复杂,朝中局势更是已经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
老师这些年勉力维持的,也只是最假象的平衡。
而他一直以来的身份,是从不参与党争的内和一派。
刚刚那番大相径庭的作为,在有心之人眼里,怕是已经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梁青挽倒是不至于如此,但她看到何寅,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
伽琢先生预言中提到的,将殷长穆引向竭山别院的,何寅和云如晦应当都是对这段计划的知情之人。
可先生为何没有让他们参与其中?
相国和四品侍郎都是手握实权的职位,难道伽琢先生还留下了其他后路?
梁青挽按下心思,又问了一遍:“何卿有何事要奏?”
何寅想了想:“禀陛下,两个月之前,从赤潭撤回的所有百姓,已经安置妥当。”
“但这些人虽有了容身之处,却并无傍身之术,加之入冬以后天寒地冻,农时不兴,朝廷至少要为他们提供到明年开春的吃穿用度。”
这话一出,户部第一个不同意:“何大人,此刻至明年开春农兴时茂至少还有三个月,从赤潭撤回的人口有近万人,朝中如何支撑他们这么久?”
何寅自然也是知道的。
朝中因为内耗,亏空的厉害,但还不至于拿不出这些人的口粮。
梁青挽神色不惊。
户部一直都是庄侯的羽翼,他当权之后最先收拢的部下,自是最跟他一条心。
且朝中贪腐,户部首当其冲,这些人高高在上久了,哪里还肯放下身段,去体会人间疾苦。
她沉吟一声:“工部尚书呢?”
堂下走出一位老者,行礼:“臣在。”
“最近皇陵修缮一事如何?”
这也是庄侯的手笔。
王夫涉政之后,虽在朝中培植党羽,但摆在表面上的名声,他始终是皇家的赘婿。
是无论放在高第还是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