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子早已在听出来人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浑身僵硬了,此刻看着萧锦安脸上阴沉冷酷的表情,便更是胆战心惊,魂不附体。
他这张嘴藏不住事儿,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家人朋友也都一直劝他谨言慎行,否则这张破嘴迟早要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但他每次都是说自己记住了,下次不会了,如此敷衍,周而复始。
这下,杀身之祸来了。
就在这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绝望地闭上眼,等着死亡降临时,他忽感风起,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飞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又传来同僚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怎得满头大汗?”
他一愣,意识到自己还能听见声音,能察觉到身上被冷汗浸湿后粘腻难受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他还没死,于是倏地睁开眼睛。
同僚来得迟,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这人满脑子都是“我没死”,也不回答同僚问题,踉踉跄跄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往宫里走去。
侥幸留得一命已是天大的幸运,他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而萧锦安,入宫后并未去拜见帝后,反而第一时间找到了在长公主宫殿中更衣的锦晏。
侍女伺候锦晏穿衣,他便站在屏风外面,背靠着屏风,拐弯抹角地询问锦晏,怎得这个时候就回长安了,往日不都是快过年了才回吗。
最主要的,锦晏此番离开北地时没有等他一起,他是后来得到消息一路紧追而来的。
一件又一件轻盈华丽的衣衫上身,看着镜子里和往日简单装扮大为不同的自己,锦晏都晃了一下神,之后便听到了萧锦安嘟囔的话。
她好笑道:“我想回来多陪陪阿父阿母还不行吗?”
“当然行!只是……”
萧锦安支支吾吾,“成婚”两个字在他舌头尖缠绕了半天,却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在此事上,他是有些愧疚的。
愧疚,但不多。
他知道秦疏很好,比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男儿都好,对妹妹的喜欢也不比他们这些家人少,可他始终不愿意正视妹妹长大了要嫁人这个事实,所以每每有人提起长公主的婚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