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点头,萧子窈顿了一下,便说:“怎么这么巧……哎,哑巴,我问你,你说这耳坠,我到底是戴还是不戴?”
她也许是太过为难一个哑巴了,却又一面觉得,一个哑巴,远比一个可以张口说话的人更让她来得安心。
那感觉很像是在养一条狗,安安静静的小狗时不时的叫上一声,都冲着她来、也都围着她转。
哑巴说不出话来,有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子窈于是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了笑。
“如果你觉得我该戴这副耳坠,你就嗯一声,哑巴。”
结果,根本不待她话音落下,那厢,哑巴便已然应声了。
“嗯!”
他嗯的特别的重。
萧子窈又笑了。
“怎么嗯的这么用力?是因为这副耳坠特别好看吗?”
哑巴的声音弱下来:“嗯。”
“这么敷衍?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嗯。”
这一回,哑巴回的有些紧张,所以带着些鼻音,很轻,也很短促。
萧子窈觉得有趣,又或是觉得无聊,便再三的又问道:“你这句又是嗯的什么?是嗯的‘敷衍’,还是嗯的‘我长得好看’?”
此话间,她特意有意的停了一停,为的是专门留足给哑巴应声的机会。
哑巴便在后半句那里又嗯了一声。
这下子,她便也没了话说,于是便支使着哑巴来替她戴耳坠——眼下,她毕竟还是目不能视的,看不见银扣,就也许不好戴首饰。
细细算来,她约莫已有一年左右都没戴过什么耳环耳坠的了,便很担心耳洞长拢,这会儿东西戴不进去。
谁知,意料之外的,她的耳洞居然还在,只是含得紧了些,须得指尖在耳垂上多捻几下,才能摸到一个小眼。
那厢,哑巴正小心翼翼的捻着她的耳珠,手指微热,有些粗糙。
不,那双手更应当说是太过粗糙了,又很硬,捻着她的肉,就微微的有些痛。
那痛楚只管默不作声的钻到了她的心下,像那只手探进她的胸腔,一把攥住她的心脏。
“哑巴,好了没?”
哑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