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雨水冲进来,吹散满地写着\"资源置换洗钱通道\"的纸页,像极了他初入行时,在影视城上空纷飞的雪花。
肖永逸扯松领带,喉结在晨光里颤动。
昨夜审讯室冰凉的铁椅似乎还贴着脊背,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受害者。
这些人中有人转行,有人因此落下精神的疾病,心理隐疾。
在警局签字时,档案室飘来消毒水与铁锈混杂的气味,和几年前《长夜将明》剧组那个化妆间的味道一模一样。当年还是场记的姑娘蜷缩在道具箱后,手腕纱布渗出的血渍染红了通告单。
\"肖老师别过去!\"助理曾死死拽住他,\"副导演说他是自己失足摔下马\"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道具组的人被收买了,就为了陷害他,却连他自己也受伤,那就是他罪有应得,也一直都没有去探望过受伤的人,也跟着别人唾弃动道具的人是个无耻的人。
没想到,那个人实际上是因为拒绝在为他的道具和骑具上动手,才连累的他自己会受伤,如今被经纪人狗咬狗的扯出他的助理。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这事,他再也坐不住了。
电子屏里闪过某个熟悉侧脸,那是曾与他搭戏的武替演员,现在正缩在早点摊前机械地翻煎饼,那人右腿膝盖不自然的弯曲弧度,分明是当年爆破戏失误留下的残疾。
白露给的密密麻麻的名单刺痛视网膜。
灯光师老周转行开滴滴后得了幽闭恐惧症,执行经纪怀孕七个月被逼喝酒流产,童星出身的对手戏演员至今需要靠氟西汀才能入睡
思绪回笼。“小杨,去看下当年武指,我记得地址是在……”
“好的,正好我们就在附近,拐过路口就是他的住处。”
车子开不进小巷子,肖永逸只能跟小杨步行进去,留了小赵在车上等。
不远处,站在阳台上正在晾衣的男人转过身来,那是三年前因抑郁症退圈的武指陈默,正是被他误会了多年的他以为的罪魁祸首。
肖永逸带着愧疚敲响院门。
晾衣架的金属碰撞声突然静止。
陈默转身的刹那,晾在钢丝上的白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