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领命匆匆而去,扶苏却依旧难以平静,他踱步至营帐门口,狂风撩动他的衣袂。远处,沙海与阴云相接,仿佛一幅末日画卷。此时,他的思绪飘回到曾经与嬴政相处的场景,虽父子间有诸多矛盾隔阂,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仍在心底拉扯。
“父皇,莫要出此意外啊……”扶苏低声呢喃,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深知沙丘在历史上的特殊意义,那是不祥的象征,多少帝王的命运在此转折。
许久之后,泽宗的传讯鹰隼终于划破长空而来。扶苏急步上前,解下鹰爪上的信筒,展开竹简,他的目光急速扫过。然而,竹简上的内容却让他脸色瞬间煞白。“陛下病重,銮驾恐难再前行……”
扶苏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竹简险些掉落。他呆立片刻,旋即转身回帐,喝令道:“备马!我要前往沙丘!”左右侍从面露难色,欲要劝谏,却被扶苏那决然的眼神逼了回去。他飞身上马,扬尘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惊愕与担忧的目光。在风沙肆虐中,扶苏的身影渐行渐远,唯有那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奔赴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沙丘之行。
马蹄在黄沙中扬起滚滚烟尘,扶苏心急如焚,日夜兼程。沿途的风景如飞逝的光影,他却全然无暇顾及。狂风呼啸,似在耳边催促,又似在发出警告。
当他临近沙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沙丘宫若隐若现,宛如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这片不祥之地。扶苏勒住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他翻身下马,望着那寂静的宫殿,心跳如鼓。
刚踏入宫殿范围,一股腐旧与药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宫人们面色凝重,悄然来去,见了扶苏也只是匆匆行礼。扶苏直奔嬴政的寝室,脚步急切又沉重。
寝室门口,赵高一脸阴沉地拦住了他。“长公子,陛下龙体欠安,不宜打扰。”扶苏怒目而视,“我乃父皇之子,此时焉能不见?!”说罢,强行推开赵高,推门而入。
室内光线昏暗,嬴政卧于榻上,面容憔悴,往日的威严之气已被病痛消磨大半。扶苏见状,眼眶泛红,扑跪于榻前。“父皇,儿臣来迟。”嬴政微微睁眼,气息微弱地说道:“扶……苏……”
扶苏握住嬴政的手,那手干枯而冰冷,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