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郎君切莫如此,慎言,慎言。虎口关风平浪静,河神老爷神居之所,过往船家无不诚心孝敬。”
货船船主小心翼翼来到船头“提醒”气度不凡的贵客小心言语冲撞了河神老爷。
“呵呵,冯老爷说的是,虎口关乃河神老爷仙居水府,是在下孟浪了。”
本面向船头的张青回转歉身。
“诶诶,使不得,使不得。张小郎君是咱河阳县屈指可数的文曲星老爷,小老儿跑船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这么贵气的郎君呢。”
冯林冯老头是个老船汉,跑船走水一辈子,自打学会走路就在船上生活,从跑单帮到押船运货已有四十多年,用毕生积蓄攒出这么一艘十丈货船,这虎口关不止安稳过了二百趟还是三百趟。
要说对虎口关,他是最有“感情”的,大半身家都是凭借对虎口关水情的“了如指掌”才赚下的,“水眼冯”在过往水道上鼎鼎有名。
过往跑船的都知道冯林冯老爷子有一对能看清浑水河底万物的招子,双眼微微一瞥便知哪里暗藏巨岩,哪里急流暗涌,神奇得不要不要的。
张青对船主冯老汉的殷勤吹捧处之坦然得很,冯老汉奉迎的功力还未及那楚商王德发三成呢。
不知是近乡情更怯还是怎地,张青的心情忽地复杂,既有欣喜也夹杂几分羞怯。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船主见贵客不再“胡言乱语”,便指挥船工速速摆放香烛敬拜河神老爷,并让船工将三只用红绳系牢锋利鸡爪的肥硕公鸡抛进河中。
浊浪翻滚,公鸡几声惨叫便被浑浊河水吞没。
张青静立一旁看着冯老汉捏香闭目念叨有词,虽不明但觉厉。
他深知这虎口关没劳什子河神老爷,反而巨岩水洞间性猛体壮、兴风作浪的“活阎王”沉舟巨鱼不少,没少霍霍过往船只,他还从一头会用鱼尾挥剑气的乌鲟腹中摸到一柄宝剑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头能用尾巴挥剑气还有几分灵智的恶鱼在这虎口关称得上一句得天独厚啊,可不就是河神老爷嘛。
张青暗忖:可能冯老爷心里敬畏的那位河神老爷在几年前被自己拆骨剥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