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缪身中七刀，满身鲜血的躺在他怀里，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一双眼睛瞪得快要爆出眼眶。红色的血丝缠绕在雷缪的眼膜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回，，家。”
裴玄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湿润，但还是笑着调侃道：“哪有什么家啊，他这条单身汉家里唯一的老母亲，三年前就去世了。”
白江淮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不止于此吧，你后来是怎么想的？”
温柔的声音触动他的心弦，他哽咽：“我只是觉得不值，明明，明明我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他眼里的泪光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下，难以自抑，“我死了，还有我孩子，我老婆念着我。可是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了！”
“你知道吗？”他对白江淮说。“一年来，我每次问我我的老队友雷缪是谁，他们总是说不知道，可这不应该啊，他是英雄，为什么英雄会被遗忘？”
他仰头背靠沙发，泪水划过他的鬓角的发根。
“一腔热血，最后化成黄土一捧，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一样。”
白江淮看着这张沉痛的面容，微微思忖，看来那件事不仅仅让他愧疚。但此刻也不宜深究他最后一句话的意义。
“不知道你做的噩梦是什么？”
他记不起来很多，没有说清楚，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个信息：泪，血，忘记。
白江淮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发问：“他帮你挡刀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挡刀要有什么动机呢？看见自己至友遇险，下意识就动身了，又能有什么动机呢？
裴玄擦了一下眼泪“他能有什么动机呢？下意识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动机？”
白江淮温柔一笑：“你说的对，他没有动机，仅仅是因为战友，朋友，他才下意识的帮你挡刀，那换做你呢？你会和他一样的反应吗？”
“当然！”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就像是当时侦查大队里那个年轻警员的回答重合。
“所以，你们都把彼此的生命放在前面，他的决定也是你的决定。这生死一瞬，他先走了，说不定再反转一遍，你会走的在他前面。他也会经历你所经历的，你到时候愿意看着他后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