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师傅,你拿这个看。”我左手边的中年男子将一个颇为笨重的长方形物件交给我。
古早版望远镜?我心中笼罩上一丝阴霾。按前世的时间线,中国直到明末才会出现望远镜。提前发明望远镜的人和浮屠塔事件背后的策划者会是一起的吗?
“敢问施主,此物要如何使用呢?”我故作茫然。
“举在手里,这边贴在眼睛上就行,”一个年轻人热情地介绍:“本该配个架子放置,只是我们来得急没带上。您要是觉得太沉,我帮您托着。”
“那倒不必。”我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把目光投向其他人所指的地方。
“您看到那一片了吗?”中年男子道:“江水交汇口下边,那里是在下祖父辈们一力修建的堤坝。”
我心算了下日子:“那得有至少八十年了,一道大坝能撑这么久,实在少见。”
中年男子的胸挺了挺,但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婺城地势低洼,百年前常被洪水侵袭,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修堤坝的钱被官府层层剥削,到百姓手里,一人能有半吊钱就不错了,更甚者还要赔进去银钱,根本指望不上朝廷。后来,是我们祖父辈十几个小商贾签了联合书,事事亲力亲为,说是官民同修,实际时任官员不过担了个虚名而已。耗时六年,终于在洪水的必经之路上建成了这道堤坝。我可以拍着胸脯向您保证,它绝不是那些被冲几年就塌的豆腐渣,可就算是死物也有其寿命,只怕它的寿终之日不远了。”
另一个人接话:“若地动源头发生在婺城里,破坏之处重建也就是了,可它发生在江水中,那我等在婺城的基业便有倾覆之危啊!”
“我看到了。”我的眉头也随着他们的话语紧锁:“缝隙不止一处,最明显的缝隙里已经长出了棵小树。”我把望远镜递到一边:“施主们怕这个大坝撑不了太久?”
“树?!”年轻人忽然色变,来不及客套,直接抢过望远镜:“我只觉得那个裂缝看着更明显了,刚才还没看到树,难道它还在不断变大?”